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关于前女友,曲闻溪没两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觉起来,微博就炸了,有个自称是商陆前女友的女人在微博上开始更新她和商陆之间的爱恨情仇。
曲闻溪点进去看了一点,不得不说,对方文笔十分不错,比大部分言情小说还要好,跟看故事似的,没一会儿就让人看入了迷。
2
伤还没好,第二天曲闻溪就吵着要回家,还不许商陆送。
人刚到“红叶”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不自觉地来回走动着,嘴里喃喃不知道说些什么,整个人状态都很不对。
“您好,您,找我?”
对方闻声看过来,一双眼睛亮得有些不太正常:“我找这家店的老板。”
曲闻溪掏出钥匙晃了晃:“走吧,我就是。”到门口起身,拄着根小拐杖一瘸一拐地往里走,嘴里还非常有职业范地说着,“随便看看,不用拘束。”
对方却没那个心思,直冲过来握住曲闻溪的双肩:“我听说你这里可以帮我找到一份好姻缘。”
求姻缘的很多,但这样一副要冲出去杀人的样子来求姻缘的,实属罕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求姻缘,而是要去寻仇。
曲闻溪倒觉得有意思。
其实这个女人面相是有些奇怪,瞧着有红鸾星动的迹象,可眉宇间又有些黑气环绕,甚至生了些戾气,不好办啊。
她感慨了声,身为女人真是不容易。
原本是来求姻缘,曲闻溪却特意附赠了一张静心符,两个一起包在小红袋子里,然后又从书架上翻翻找找,找出一本不知道搁了多少年的佛经,那还是她师姐留下的。
“想要生活顺遂一些,首先要让自己平心静气,冷静去看待世界,你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她十分深沉,亲自送了女人到门口,冲着西南方向指了指,“出门往西南,去买一件你觉得最想买的东西。”
林云期不过是凭着一腔风暴怒意冲过来的,今天是她前夫和对象结婚的日子,那一对还十分恶心地给她寄了请柬。
离婚半年,财产纠缠三个月。
他们刚刚划清界限,那位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登堂入室成了正儿八经的袁太太。林云期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被人当头一巴掌,两年恋爱五年婚姻,没逃过七年之痒,最后的理由是“你生不出孩子,难道还想害我袁家断子绝孙”。
何其荒谬。
当年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不过被袁则以不是时候放弃了,这几年袁则事业越来越好,她在家里打理公婆的生活,换过几套房子,选房装修事无巨细全都躬亲,最后换来一无所有的结局。
林云期从藏春弄出来,天热辣辣的晒得她直冒冷汗,她觉得自己像个疯婆子,可心里的委屈、难过、愤恨快要把她烧死了,火在胸腔里翻腾,她无处可逃。
出门往西南,是往CBD方向去。
林云期结婚后就没再工作过,CBD那样繁华热闹的地方于她而言已经变得陌生,被小区、菜市场、超市包围的生活,充满了市井烟火气息,也将她和这个飞速前进的世界隔离。
高大的玻璃楼房,阳光折射得炫目。
她被闪花了眼,狼狈地低下头,闭了闭眼睛,再抬头,被钢铁森林里一角斑斓的颜色吸引。
那是开在星巴克旁边的一家花店,从招牌到门口,都是大团大团盛开的三角梅,颜色鲜艳,花朵簇拥,像是这片区域里撕开的一角生机,用以呼吸。
生意不错,来往的白领从里面抱着鲜花,再匆匆往办公楼里赶。
林云期抬脚过去,像是一块磁铁,引着她往里走。
花店里只有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系着围裙,卷着袖子,露出的胳膊上有筋脉凸起,身材有些魁梧,但处理花束的动作细心又轻柔。他很认真,除了确认客人的花束价格外,几乎不抬头,收银台上摆着收款码,全凭着大家自觉。
“袁经理今天结婚,你们晓得吧。”
“晓得,二婚还搞这么大阵仗,脸皮是真的厚,听说刚离婚才半年呢。”
“你们没见过他前妻吧,几个中层里就他从不带他前妻出来,说是个家庭主妇,干什么不好当全职妇女,熬几年就变黄脸婆了。男人越爬越高,不嫌弃才怪。”
……
林云期的耳边是碎碎的八卦声,她恍然想起,袁则就在CBD一家投资公司工作。那些话就像是刀,扎进心里,流出来的全是脓血。
3
周鹤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店里那一阵人多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潮落下,他才发现有个女人站在角落里对着那盆无人问津的木槿流泪。
表情木然,唇色浅淡,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他手上还沾着水:“小姐,您想要点什么?”
林云期没反应,周鹤擦了擦手,走过去:“小姐?”
林云期吸了口气,嘴唇有些抖,她身体僵硬,可却又强撑着尊严,伸手去抱那盆木槿:“我要买这个。”
嗓音沙哑。
周鹤见她转过身,才见到了全貌,不过是个苍白过度的女人,身形单薄,头发很长,扎着个低马尾,额前有些发丝垂落。
他一时心软:“算了,就算送你吧。木槿朝开暮落,花不宿枝,但下一次开花会更漂亮,你好好养,等下次开花,什么都过去了。”
林云期进了花店,第一眼就瞧见了角落的这盆木槿,孤零零地待着,枝头上开着粉色的小花,和其他相比不显眼,也就没人选。
木槿的特性,她倒着背都熟,可越是熟,就越是心疼。
她抱着盆子,听见周鹤的话,突然眼睛就睁大了,染着泪水的眼睛格外透亮,刷得黑色的瞳仁格外浓郁:“为什么要送,觉得我可怜吗?多少钱,我买!”
周鹤被她那双眼睛震到,她的眼皮还在微微抖着,眼睛很圆,眼角有些轻微内眦,在一整张脸上显得尤其幼态,可眼神里分明又像是被谁扔进了一把火。
他看了眼被林云期紧紧抱在怀里的木槿:“花15块,盆子15块,一共30,扫码就行了。”
这一面没有人记进心里。
林云期压根都没看到这位高大壮硕的花店老板的全貌。
而周鹤也只当是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中的一个。
林云期跟袁则的财产分割闹得并不愉快,但因为袁则变心在前,现任袁太太的肚子就是证据,作为过错方,他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必须得退上一步。
所以,房子归林云期,夫妻共同存款四分之三也归林云期。
在家里浑浑噩噩过了大半个月,眼看着夏天渐渐就要过去了。
眼看着阳台边的梧桐开始掉叶子,林云期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了个不值得的渣男守着日子虚度,人家现在娇妻嫩儿好不快活,自己却在这里消耗生命。
凭什么?!
那天晚上,下了场大雨,风刮得窗户呼呼作响,林云期倚在床头,开着电脑找工作。
她大学学的植物学,毕业了原本是想进研究院工作,但因为结婚就放弃了前程,到如今,她一个本科毕业的学历,又有五年多的空白期,再进研究院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如果想重新考一个研究生,她也得找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支撑生活。
当下工作是真的很难找,高薪的大多不适合她,低薪的又琐事繁多占用劳动力和时间,挑来挑去,眼睛都要挑花了。一转头,已经过了零点。
林云期点了鼠标右键再刷新一次。
突然跳出来一个新的招聘信息。
花店助理,要求熟悉植物花卉,有一定审美能力,手脚麻利,工作时间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周末单休,包三餐,工资按一个月元算。
花店的工作,即便是忙,也是有时间段的,说起来压力和工作强度都不算大,就是工作时间比较长,但也有助于她自觉地早起早睡,规律学习。
最关键的是,她对植物很熟悉。
她连夜发了电子简历过去。
原本以为第二天才会收到消息回复,没想到五分钟后,页面上弹出来一句话:明天上午十点,到淮北路15号“后花园”来面试,请带上纸质简历和身份证原件。
林云期这段时间以来,还是头一回没有因为旧事而失眠,她看着窗帘上印出的路灯光晕,雨水把光涂成扭曲的图案。
4
周鹤记忆力很好,他基本上能记住店里常客的脸,所以林云期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和简历上的照片有些不大一样,以致昨夜看到简历时根本没把她对上号。
她又瘦了很多,相较上次,几乎有些脱形,但眼睛很亮,和之前不一样的亮,就像是昨夜的雨水粗暴的冲刷之后,露出来的干干净净的充满光泽的黑玻璃。
十点,高峰期已经过了,店里闲了下来,周鹤搬了张椅子在收银台前:“坐吧。”
他的声音有些粗,但是很温和。
要说林云期没认出来,那也是不可能,毕竟那天那副狼狈样子被人看了个正着,还买了人一盆木槿,回家扔在角落里没管,估计快干死了吧。
莫名的,有些心虚。
“找工作?”
这不是废话嘛,林云期想,要不是找工作,我给你发什么简历。
周鹤也不在意她的沉默,乐呵呵地翻了翻她的简历,又对着身份证来回看了许久,身份证和登记照都是以前的照片,那时候人还丰腴得很,一笑起来两边脸颊各有一个极深的肉窝窝。
“不仔细看看,还真是对不上,以前多好看,现在太瘦啦。”男人语带调侃。
这样贸然地评价一位女性的样貌在林云期看来是没有礼貌的行为,但周鹤的嗓音和语调满是一种真诚,让人即便是听得不开心也不算刺耳。
林云期许久没有面对这样的场合,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面上火辣辣的,咬着嘴唇,捏着简历和身份证,起身就要走。
“林云期。”周鹤在收银台后叫她。
林云期有些愤愤地转头瞪他,却迎面被扔过来的围裙砸中,围裙上有股淡淡的肥皂味,很普通的肥皂味,但出乎意料地让人觉得干净。
“你被录取了。”周鹤从收银台后走出去,立在林云期面前,像堵宽阔的山,他摘下口罩,冲林云期伸了手,“笑一笑,才对得起这一屋子为你开的花。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有谁会对员工说“合作愉快”呢?
林云期微怔,目光从周鹤的脸上落到他伸出的手上,他手掌撑得很开,就像是直白地袒露着诚意。
看到他的脸,林云期才恍然觉得,这样一张粗犷硬朗的长相,衔着一嘴大白牙,傻呵呵地笑。
和她想象中的形象居然出奇符合。
林云期留了下来,几乎不用周鹤教,她就很清楚什么花需要怎么养,上手的速度就像她本来就是这家店的店员一样。
周鹤觉得省心,从昨天晚上看到简历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招进来肯定省心。
两个人话都不多,不大的小店里,一人负责一半,浇水、养护、插瓶,动作也是出乎意料的协调。
周鹤第十三次回头。
再一次感慨,林云期实在是太瘦了。
他还记得在网上看到简历的时候,被那张笑出梨涡的照片惊艳的心情,他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样扑面而来的漂亮,只觉得就像是小时候在乡下,赤着脚在春天的油菜花田里奔跑的感觉,风撩过他的脸,温柔又爽快。
CBD的白领大多都是中午12点下班吃饭。
花店从12点到下午1点半会稍微忙碌一些。
忙完,两个人都坐在凳子上歇气儿。
林云期居然觉得有些饿,她浑浑噩噩这么大半年,三餐混乱,几乎从没食欲,吃不下去也不觉得饿,但这会儿,她居然,饿了。
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周鹤。
周鹤正仰头灌水,他的脖子有些粗,但胜在长,喉结很突出,上下滚动着,发出“吨吨吨”的喝水声。
手背在嘴上随意一抹:“看我干嘛?”
林云期拿出手机,翻到那则招聘信息的截图,走到他跟前指了指:“你说包三餐,我饿了。”
周鹤被她弄得一愣,下意识在手机界面上来回瞅了好几眼。
“成,给你弄饭吃。”一副“败给你”的样子站起来。
林云期每次看他起身都有种想后退几步的冲动,因为眼前人过于魁梧,站得近了,被他从上往下地俯视着,总有种侵略感扑面而来。
她暗想,要不是知道这人是个卖花的,走出去还以为是寻仇的社会大哥。
5
林云期住的地方离CBD不算近,以前袁则有车,开车上三环过来快得很,但没车的话,光是坐公交转地铁就得一个多小时。
照周鹤的要求,每天上午八点就要上班,林云期最迟七点就要出门,往前推一个小时,六点就得起床。
就这么上了近一个月的班,没有意外地觉得真是太不方便了,而且在公交地铁上也根本不是学习的环境。
迟到第二次以后,周鹤在把人都快埋进去的花里,冲她道:“大小姐,您要不要考虑再晚一点,干脆把高峰期熬过了再来,赶紧过来搭把手。”
他的语气只有抱怨,没有一丝责怪。
林云期对他的包容有些难以置信。
一直忙到11点,周鹤才寻了个空档喝口水。
“我说你要不要考虑租个近一点的房子,花店开门确实比一般公司要早,原来生意一般的时候我还忙得过来,现在真忙不过来了。”他一脸的苦哈哈,一张脸看着可怜巴巴的,衬着那一身的肌肉,林云期一时有些辣眼睛。
“我也在想,这几天就留意。”她手里的那盆桔梗有些蔫,周鹤一度怀疑养不活,可林云期就是不放弃,一天定时定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