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概述：
我和杏仁同时都有一个文学梦。我的文字安静且孤独，她的文字忧伤却又充满着希望。
01
“杏仁，小翼的父亲最后回家了吗？”
“没有。”
“那他找到了一颗适于人类居住的星球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那就有吧，不然怎么能叫完美的消逝呢？……”
“……”
最爱和杏仁坐在大礼堂旁边的台阶上，勾勒着自己心中的故事，然后我们再一起书写出来，让空白的纸张上，散发出属于我们的气息。
那时夏日刚刚露尖，满地的热气在空中跑呀跑。我们踏着初三迎接中考的步伐，“噔噔噔”地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年少不更事。虽然老师一遍一遍告诫我们，强调着：“你们人生中有两次最重要的考试。一次是高考，还有一次，就是，这次中考。”
我们差不多是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很难将它认认真真放在心上，排在第一位。一下课依旧喧闹。
尤其是在第八节课后，与上晚自习之间的这几十分钟里，别人都是吃完晚饭恨不得马上飞到教室自习。
而我，却常常拉着杏仁的手，拥抱着满天夕阳，在操场上散步，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悠然走进教室，开启一晚上的“战斗”。
有一段时间，我突然沉浸在研究和采集中药的世界里，于是硬拽着杏仁，拿着草药书陪着我，在校园里一遍一遍地寻找草药，什么半边莲，鼠麹草，杠板归等等等等。
学校都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杏仁也很乐意，简简单单地帮我寻找草药，而每找到一种我们都像打了胜仗一样高兴。
“杏仁，你看，那边岩壁上有这种草药！”我开心得像脚上长了翅膀一样“刷”的一下从河的这头飞到了河的另一头。杏仁拿着草药书，眼睛里藏着深深的笑意，慢慢地踱过来。
“白毛藤，叶互生，性酸辛，微温，功能清热解毒。发表，利湿……”杏仁举着草药书照上面念着。
我不由自主地撕下一小片叶子，轻轻放到嘴里咀嚼着，涩涩的，有点难吃。
“个别地区用治湿热黄疸，水肿等，有小毒，宜……”
还没等杏仁念完，我听到“小毒”这两个字，像五雷轰顶一样，“哗”地一下把口里已嚼烂的叶子吐了出来，“还好，还好，只吃了一点点。”
“还好，你没有吞下去！”
我和杏仁相视，轰然大笑。天空似乎也被这笑声震动了，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无数滴雨点从空中散散地飘了下来。
我不禁朝杏仁吐了吐舌头，拉着杏仁一起穿过层层雨幕，飞奔到灯火通明的教室里。
02
杏仁和我，也算是“青梅青梅，两小无猜”。忘记当初是如何认识的，忘记又是如何变成闺蜜，每天、每时、每刻都有说不完的话语。
犹记得小学时杏仁忘记带作业，急得直哭。我连忙拉着她的手陪着她到她家里取作业。那是我第一次到她家，房子矮矮的，破烂的木板直直地将人阻隔在门外。
那时，我对贫穷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那屋子很黑，很黑，敞开的门像一个恶魔一样张开血盆大口。我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她拿到作业后，我们又急急忙忙地往学校赶，终于在第一节课铃声响起时走入了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脚步都踩着胜利和喜悦的芬芳。
我想，或许是那个时候，我们的友谊便开始建立起来了吧。
还有一次，我们任性地偷偷溜出学校，雨后的天空很晴朗，地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积聚了无数个小水塘。
我和杏仁很无聊地将沾湿的鞋子，踩到一面水泥墙上，墙上便印出了我们的鞋子印。
我们印完一次鞋印后，又紧接着烙上另外一次鞋印，玩的不亦乐乎，最终，能够到的墙壁上全部印满了鞋印后，没地方再印了，才猛然想起我们还要上课。
于是又偷偷地像做贼一样溜回教室，刚踏进教室门，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很多同学看到我们从外面走进来，都惊讶地询问道，“咦？你们去哪儿了？”
我和杏仁相视一笑，沉默不语。我们拥有了第一个共同的秘密。
现在我和杏仁走过小学外面那曾印满鞋印的那面墙时，回想当时的情景，不禁哈哈大笑：当时的我们真的傻到家了！玩玩印鞋印居然也可以玩一中午，而且还是偷偷地玩……
03
小时的记忆犹存，而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却被时光慢慢剥去，轰轰烈烈地推着我们向前走，眉宇间的忧伤若隐若现。
这时的我们总是被一股莫名的感伤席卷着，内心深处的情感也开始萌动。
虽然在一起整天都嘻嘻哈哈，但彼此之间心知肚明，默契地让这缕忧伤弥漫在快乐的时光中，飘飘然然，无法触摸，却深陷其中。
某一天，做完课间操从操场回来，杏仁偷偷地将我拖到一边，小声地对我说：“怎么办？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什么？！你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一个大新闻，倒吸一口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又转而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是谁？我们班上的吗？”
“不是，是一个初二的。”
“什么？！”我更惊讶了，“我们可是都初三了呀！你怎么……”
“嘿嘿……我……”她轻轻笑道，“我只是希望他做我的学弟而已。”
“你都有一个弟弟了，还不知足！”我白了她一眼。
“我，我只是喜欢他的背影嘛！”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往三楼走，学校里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初一在一楼上课，初二在二楼上课，而初三就上到三楼了。
也好，登高眺远，又能靠近黑夜里的繁星，为我们生命的节段上点上微渺的光芒。
“快看！就是那个男生！”走到三楼走廊上时，杏仁突然兴奋地向下指着远处的操场旁的一个人。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一个瘦瘦高高，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似的，又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他正靠在一棵树下，眺望着远方，风撩起一丝一丝的碎发。
在被他镜片挡住的眼睛里，我读出了“荒凉”。我又扭头望着旁边兴奋过度的杏仁，忽的明白了她刚说的话：“我只是喜欢他的背影啊！”
“好了，好了，走吧，要上课了。不要再迷恋加花痴了！走吧，走吧！”我硬拖着杏仁，回到了教室。
心里却还在默默回头，那个背影……不就是……我们吗？
04
我和杏仁同时都有一个文学梦。我的文字安静且孤独，她的文字忧伤却又充满着希望。我们喜欢欣赏彼此的文字，然后心照不宣地默然一笑。
我写了一个故事《竹林深处》，这是小时梦的记忆，现实与幻想的揉杂：
在最后一片非人类的竹林里，“我”发现了一个最后的恐龙蛋。那里面的教育是孤独的，没有老师，只有学生对着一面电子墙，听老师上虚拟的课堂。
而那里面的“我”是异类，骑着恐龙来上学，将同学们吓的到处躲避。里面发生了很多事，最后的恐龙变成了一条龙，飞上云霄，向我告别。
杏仁看完后，沉默了很久，说：“我懂。”
我默默点点头：“我也懂。”
后来，杏仁拿着她正创作的小说给我看。她的故事总是那么魔幻，悲伤和可爱。
她讲述了狐族的一只火狐喜欢上了狐族的王子，但王子爱上了公主，王子和公主，本来就是天生一对，亘古不变。
火狐明白自己的身份，在悲伤之下离开了狐族，女扮男装进入了人类世界，与江湖上的人劫富济贫。
后来的后来，火狐在劫富济贫中遇见了另一只狐狸，这只狐狸一下子识破了火狐的伪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篇小说还没有写完，写完了再拿给你看。”杏仁不好意思道。
“好啊！我一定要做你的第一位读者！”我眯着眼睛笑着说。
“当然好啊！”杏仁笑着点头。
初三的作文总是命题半命题，让人总没有发挥的空间。有时很无聊，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作文课的热爱。
终于有一次，语文老师突发奇想让我们自由命题，写各种类型的作文。我的心里不知乐得开了几次花，现在我已忘记当初我写的是什么了。
但杏仁当时写完，就跑过来哭丧着脸说：“鱼，怎么办，怎么办，我把那个人写死了，我不喜欢这个结局，这不是一次完美的消逝。”
“完美的消逝？”我接过杏仁的作文本，看她写的作文，标题便是“完美的消逝”，写的大概是地球消失，寻找另一个星球的故事。
看完之后，我说：“挺好的啊，虽然结局有点悲伤。”
“不，我不喜欢。”她摇头。
“那……”我想了想说：“我们一起写这篇文章吧！我们一起讨论，一起将这篇文章重写一遍。”
“嗯，”她点头，“好。”
自此以后，操场边的台阶上，在午后，在傍晚总会出现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拿着本子和笔，低着头写这写那，而另一个人在旁踱步思考，嘴里不时吐出几句话。
有时，她们会为了一个人死还是不死，面红耳赤地争论半天;但更多时候，是在热浪与夕阳的抚摸下，笑着斟酌每个人的名字，动作，话语和情节。
这大概就是最简单的快乐，执着而美丽。在那个时刻，感觉自己都能触摸到梦想的羽翼。
可是，中考的战争也即将来临。在日复一日的上课，考试和讨论文章的时光下，我们走向了最终的战场。
但是，我们要共同完成的文章却还没有结局，它似乎已经在我们的手中夭折。
05
高一了，我和杏仁进了同一个学校，不同的班级，认识了不同的人，心中也藏着各自不同的心事。
见面有时也寒暄一下，但时间毕竟稀少，匆匆忙忙的，便走回自己的教室，上课铃声像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
忙碌不是一个阻隔友情的理由，我们仍旧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只是因为暂时的分离，将那些许多说不完的话，化成了一道微笑，在时光的罅隙里生长。
高一寒假，我和杏仁的见面又多了起来，谈着自己在各自班上发生的事情，说着人情冷淡，世界荒凉。我们眉宇上的忧伤又加深了一层。
在寒假期间，我将初中的一些同学喊出来聚一聚。正好这时，杏仁还没有到聚会的地点，却看到河马奔过来小声问我：“杏仁没有来吧？”
“嗯？”我疑惑地看着河马，“怎么了？”
“我不太想见到她。”河马刚说完，杏仁在远处慢慢地走过来。“算了，你不要告诉她。”
河马匆匆说完这句话又和别人聊天去了，只留下我望着河马的背影，眉头像麻绳一样紧紧拧在了一起。
聚会以后，我和杏仁一起走上回家的路，想起河马对我说的那些话，不禁开口问道：“你跟河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杏仁听了以后似乎愣了一下，吞吐着：“没，没什么事……”
“那为什么……”我把聚会前河马对我说的那番话，对杏仁又讲了一遍，“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唉！”杏仁叹了口气说，“我还是告诉你吧。”
原来杏仁在初中便喜欢河马，所以初中毕业以后，她向河马表露了心迹。河马吓了一跳，到现在还躲着她。
“我，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呀！”杏仁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哎呀，原来你喜欢河马呀。我居然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我不由感慨道。
“好了，你不准告诉别人。”杏仁瞪着我说。
“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的，我发誓。”我举起右手，信誓旦旦。
“好了，好了，好了。”杏仁拨下我的手，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会。”
一路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但抹不掉内心的悲伤。
高二那年，我们分科，我理科，杏仁文科。理科班在三楼，文科班在一楼。我们俩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
偶然有一次，我居然在三楼遇到了杏仁，她从我隔壁班抱着一杯奶茶，匆匆经过。低着的头，萦绕着深深的失望。我连忙喊住她：“杏仁，怎么了？！”
她听到我的声音身子定了定，转过身抬起头望着我，又望了望我隔壁班：“明天他生日，我想送点东西给她……”
他？我楞了楞，又忽地明白了。河马就在隔壁班呢。又看到杏仁手上抱着的奶茶，随即懂得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他没有……”
“是……”杏仁落寞地又低下头，“我就知道……”
我什么都没有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我，轻轻点头，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必单恋一根草！”我接过她的话说道。我们不禁笑了，笑容却又那么的苍白无力。上课铃声忽然响起，杏仁匆匆和我告别，“噔噔噔”地向楼下冲去。
我也转身走进教室，想起刚刚一起苍白的微笑，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时光荏苒，转眼我们就进了高三，就像踏入了一个深潭，越陷越深，想挣脱却挣脱不了，被无尽的作业，考试和压力束缚着。
而我，也不得不放弃手中那支自由的笔，写着那缺乏感情的文章，注重排列与结构，再也看不见鲜活的气息。
我的心被这种文章折磨得越来越冷漠，每每写不下去时，搁下手中已经麻木的笔，眼前的时空恍然间穿透了文字，回到了那个夕阳满天的傍晚。
操场边的台阶上两个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一篇文章，一篇刚出生半路却又夭折的文章。
“你看，父亲的名字叫吴索，吾将上下而求索。那么儿子的名字呢？”
“吴翼。”
“哈哈哈哈，无益。”想到这个同音字，我大笑，“这个名字真是……”
“算了。这个姓可真不好取名字。”
“算了算了，就叫他小翼吧。”
“杏仁，小翼的父亲最后回家了吗？”
“没有。”
“那他找到了一颗适于人类居住的星球了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那就有吧。不然怎么能叫完美的消逝呢？”
“……”
完美的消逝……真的是完美的消逝啊。我摇摇头，拿起笔继续写没有灵魂的作文。
没想到，这一搁笔，便搁了三年。
06
高考过后，那一晚，我睡在了杏仁的家里。
我们俩都很兴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落地扇在床边“咯吱”“咯吱”地响着，闷热的气浪一阵一阵包裹着我们的身体。大片的汗液混着黑暗滴落下来。
杏仁和我开始各自讲起了高中所经历的事，从高一一直讲到高三，讲些那些曾经辛酸现在却又波澜不惊的往事。
末了，我们都大笑，怎么当时就那样傻？！爱着一些不值得去爱的人，做着一些不值得去做的事，时间与青春就这样白白地被浪费掉了。
可是，这不正是青春吗？荒诞得说不出道理，却又放肆张扬着梦想，时光在矛矛盾盾中度过，留一场痴傻与叹息。
忽而，我们又都沉默了下来，眼睛在黑暗中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黑暗也慢慢沉入我们漆黑的眼眸中风扇依旧“咯吱”“咯吱”地响着，扰乱着人的心思。
杏仁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轻轻问我：“你觉得我的成绩能够达到我预想的分数吗？我害怕……”
“一定能的，你那么努力。”我坚定地对她说。
“可是……可是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做错了好多好多，真的……”杏仁的声音开始在颤抖。
“不用害怕，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相信自己。”
而说这句话的同时，我的心里也在担心着，不知道自己发挥得怎么样。算了，算了，随遇而安吧。我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四周沉寂下来，我紧紧握住杏仁的手，烦杂的思绪在四周奔腾叫嚣，伴随着闷热与困意，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晚，我们毫无预兆地失眠了。
07
生活永远不如自己所预想的一样。进入大学的我们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心底的迷茫与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我和杏仁虽在同一个城市里读书，却常年见不上一面，唯有假期，才能放松的聚在一起，扯东扯西，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偶然有次机会,我和杏仁单独的不是因为看望老师，而回到了初中母校。校园里寂寥空旷，唯有几片落叶，昭示着这里曾经留下过欢声笑语。
那片小河，曾经那片我采草药穿过的小河，也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工的绿草地和人工的小树木。
操场边的那棵大树，曾经被初二的那位男生靠过的那棵，也只剩下了一片孤独。
我和杏仁在校园里慢慢散着步，远时的记忆是现时的景象，互相重叠，心里满满地都是空落落的凉。
原来时光改变的不只是我们的外表，我们的内心，甚至扭转了我们那赖以生存的回忆。
走过了大礼堂，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停在了旁边的小小的，充满灰尘的台阶上，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定了下来。
杏仁的嘴巴动了动，想说话却没有说出来。我看着她，又看了看这个台阶，走上前去，蹲下身伸出了右手比划着。
“杏仁，你还记得我曾写过的《竹林深处》吗？”我低着头问道，边用手在台阶上缓缓滑过。
“嗯，记得。”
“你的那篇小说完成了吗？我曾说过，我要成为你的第一位读者。”
“哪篇小说？”
“就是那只劫富济贫的火狐呀。”
“那只火狐……”杏仁停顿了一下，“已经死了。”
“我们还共同写过一篇故事。”我停了停，又接着往下说，“你还记得吗？可惜，可惜还没有找到那颗星球，就已经夭折了……”
我终于停下我手中的活，拍了拍手，慢慢站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杏仁皱着眉头，凑过来看我完成的作品。台阶上的灰尘被我一层一层的剥开，烙上了几个大字，印着青春的叹息。
“竹林深处？火狐？完美的消逝？”杏仁缓缓念出我在台阶上写的字，“这是……”
“这是青春的叹息。”我凝望着天空轻轻说道。
一阵风拂来，台阶上的灰尘和着阳光在风中起舞，一粒一粒分外明朗。
杏仁蹲在那里呆呆的凝视着这跳动的光尘，“是啊，完美的消逝。”
“嗯，完美的消逝。”
作者：寻陌，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卿久寄语：文章里的每处文字，都能看出作者纯净如孩童般的心性，读着读着，你的心会一点一点地静下来。